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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鸡叉骨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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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座城市之中总有那么几个地方是高速发展的城市遗忘的角落,这里常有昏暗的灯光,不合群的市民,不成文的规矩,以及那在城市发展中被遗忘的人间烟火,三东街就是这么一条被城市遗忘的街道,经过政府的多次整治,早年的三东街早已不复存在,留下的也只是一些卖夜宵的小贩。侯叔,是一个在三东街卖鸡叉骨留着大胡子的中年人,他做的鸡叉骨总可以吸引一些凌晨下班工人的味蕾,滚烫的油温在锅里翻滚着,刚从冰柜中拿出的鸡叉骨还带着一丝血丝。手持又大又锋利的菜刀,在菜板上把连在一起的鸡叉骨切成一块一块的,裹上一点面粉,放在漏勺里,快速放在热油里,滚烫的热油碰到了生冷的鸡叉骨,发生了变化,充满血色的鸡叉骨瞬间变色,侯叔也用手腕带动着漏勺,在热油里不断的翻滚着,这样才可以保持鸡叉骨外焦里嫩,经过快速的高温油炸,漏勺带出冒着香气的鸡叉骨放在了盘子里。往往这个时候等候的食客都非常自觉的排队,因为人们都了解侯叔的脾气也都想赶快尝一尝着刚出锅的美味。侯叔出摊的时间总是非常的短但是总是有熟悉的食客等在侯叔的摊子旁边。常听食客们提起侯叔有一只手臂是抬不起来的,有人说是当时政府整顿时替隔壁大娘当过的一棒子,也有人说是当时为救一个倒在马路中间的小朋友被一辆酒驾的出租车撞的。这些事情的真实程度都有待考察,但是侯叔有伤是真的,原先每到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们总会约着侯叔一起吃饭,侯叔爱喝酒,我总是炒上几个小菜,隔壁摊子的大娘煮好剩下的水饺,侯叔看见我们的桌子,自己就拿着酒就过来了。我们在摊子上吃着,其北京市中科医院他摊贩们路过时都会喊一声“侯叔,走了,明晚见。”侯叔也不说什么,有时候冲他们点点头,有时候拿起酒来敬他们一下。有时候喝多了,他就自己睡在了路旁,也没有人叫他,因为我们知道他喜欢看着那三东街上的第一缕阳光,把瓶子里的最后一点酒喝完就推着自己的摊子走了。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大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守在三东街,这里就像是他的家一样,他熟知这里的人情世故,熟悉这里的生存法则,人们每天晚上下班看到他总觉得非常的安心。总会觉得只要他在这里,这条街就会在这里。终于有一天政府又发布了计划,准备再次改动三东街。封路,加上隔离板,大型的机器以及工人们在旁边扎起了简易的帐篷,发电机的轰鸣声,接连不断。晚上我接到了一个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一听是侯叔,我有点惊讶,问他“侯叔,有什么事情么?”“三东街要整修了,你们都去哪出摊?”我也有点懵和侯叔说“我们和马大娘商量着去东边那条街,工人们下晚班也都从那条路走,生意应该还会向往常一样。”“哦,行,我知道了。”说完侯叔就挂了电话。晚上我们来到约定的地方各自摆开了自己的摊子。眼看将近十二点还是不见侯叔的身影,有些经常来买东西的老顾客有些奇怪的问我“那个卖鸡叉骨的大叔呢?不来了么?”“回来的一会就来,大家都等他一会啊。”我一边炒着锅里的菜一边说着。十二点半,一点,一点半,迟迟不见侯叔的身影,可是等待的食客却越来越多,马大娘问我“老侯怎还不来,你不是说他给你打电话了,你告诉他我们在这里了么?”我也一脸不解的看着路口说道:“我也不知道啊。”就在这个时候在路口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慢慢推着自己的小车,缓缓地朝这边走来,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那不是侯叔么?”等带的老顾客都跑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侯叔,侯叔,可算是等到您了。”“就是啊,我们等的老久了,要不今天给便宜便宜。”“侯叔啊,每天夜里就等着你这口呢,少了你可不行。”“叔,快摆起来吧,我们都等着呢。”侯叔在中间笑着“好好好,都答应你们,我这就做。”还是熟悉的动作,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打发走吃饱的北京中科医院公益抗白无止境食客,已是夜里三点半了,就剩下我们三家子了,其他人也不管认不认识侯叔的都向侯叔打着招呼离开了,“侯叔,走了。”“叔,明天见。”“老侯改天给你带点好酒,你这成天喝的都是些啥,我儿给我整的好的,改天给你拿来吭。”“侯,走了昂,早点收摊啊。”侯叔还是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喝着酒,大娘也照常拿来水饺,在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出来,侯叔老了,那个当时三东街的老炮,做鸡叉骨可以一次性收拾两个锅的侯叔。终究还是挡不住时间的力量。“侯叔,我敬你一杯。”刚说完侯叔就给我挡了下来,“别,孩子,不值得,我就是一个老家伙了,什么敬不敬的,这酒是喝一顿少一顿了,就和你们说,不可以告诉别人,看看这个。”说着从大衣里拿出了一份白色的病例,“癌症?侯叔,这是……”病例一把就被侯叔抢了过去“小子,答应你叔,谁都别说,现在就是一天赶着一天过了,没有啥东西了,着酒也不好喝了。”这时候马大娘也过来了“来来来,吃饺子,刚出锅的,这次的可刚好吃。”一边吃饺子侯叔一边也教育起我来了“小子,现在不应该摆摊,太年轻了,找个别的活吧。”“就是就是,你才多大啊,就要在这个地方混到死?找个正儿八经的事做做吧。”“不听你大娘的,你也要听你叔的,这杯酒喝完,你小子就别在出现在这里了,麻溜滚就行了吭。”说着侯叔就把杯子中满满的酒干了。“小子,我喝完了,说话要算数,你叔也一样。”就这样我从三东街离开了,逛着逛着觉得这里很好,于是就留下了,最近一次听见侯叔的消息还是在报纸上。“三东街一位老人晕倒,被工人们送往医院,由于抢救无效,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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